组委会授予麦陆南、何小龙的颁奖辞是:
身处疫情中心,你是学生的定海神针;守护所有孩子,你是他们的至爱亲人。是老师,更是父母,危急关头,你们用担当和大爱,为远离家乡的学生撑起一片安全的晴空。你们是“出彩河南人”2020最美教师——麦陆南、何小龙。
从疫区到校园,守护着学生心方安
郑州10月渐浓的秋意,让记者分外怀念9月24日的洛阳,那天是个大晴天,天空格外湛蓝。
下午3点,在洛阳科技职业学院学生处的办公室里,记者见到了麦陆南,他胖胖的脸上一直挂着腼腆的笑。正值开学,不少学生、家长来找他咨询、处理各种问题,好不容易挤出空闲跟记者打声招呼,很快就又被同事围起来讨论新生军训的工作安排。
这已经是记者第三次采访麦陆南了,也是最像采访的一次采访。第一次,疫情期间他在武汉与746名学生一起战疫,记者对他进行了电话采访,非常时期,长话短说,生怕耽误了他宝贵的时间;第二次,在“出彩河南人”2020最美教师发布仪式彩排的后台,记者对他进行即兴采访,虽然轻松却难免浅尝辄止。
这一次,在安全安静的校园里,记者终于可以跟麦陆南坐下来,好好聊聊他和他的战疫故事了。
“怕,周围就有新冠肺炎的感染者,能不怕吗”
“从武汉回来的700多名学生现在都已经正常上课了,走,带你去逛逛校园,顺便看看他们。”下午6点,麦陆南终于闲下来了。
在学校综合楼上的教室走廊里,不停有迎面走来的学生向麦陆南打招呼。“这些都是跟我一起从武汉回来的学生,现在我已经不带他们了,但是一起有过那样的经历,即使日常不相处,也总是有一股亲切感。”麦陆南说。
身穿防护服的麦陆南送学生去医院看病
“那样的经历”——哪样的经历?
时间回到2020年1月5日,这天,麦陆南师生一行700余人抵达武汉。这是他第三次带学生去武汉实习,746名学生将在校企合作企业的流水线上实习到来年春天。可一到武汉,麦陆南就看到有媒体在报道武汉的新冠肺炎:“那时是刚开始扩散,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1月23日,疫情扩散至全国,武汉“封城”,开始没多久的实习不得不按下暂停键。
746名刚刚成年的学生,都是第一次离家外出实习,又碰上百年不遇的疫情,并且正处在疫情的中心。
刘济豪是2018级计算机专业的学生,身为班长的他对麦陆南的付出领悟深刻:“开始施行封闭式管理后,我们一天到晚待在宿舍里就行了,但是麦老师得从早折腾到晚。送饭、量体温、购置生活用品、送学生去医院、开导压力大的学生……到后来,大家的头发都长很长,麦老师还给我们理发。”刘济豪告诉记者,当时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麦老师做不到的,他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大家。
返程的路上麦陆南为学生测量体温
“当时也觉得辛苦,但是没想太多,只怕他们跟外界接触之后感染,需要外出跟外界接触的事儿都是我们老师在干。”麦陆南告诉记者。
那你不怕吗?记者问道。
“怕。一墙之隔,工业园外的小区里就有新冠肺炎感染者,能不怕吗?但当时不能怕。”此刻再谈起这些经历,麦陆南语气里少了些许的紧张。“有个学生得了水痘,我陪着去医院,去的是李兰娟院士驻扎的武汉市人民医院。看到护士往外运送遗体,应该都是因为感染新冠肺炎不幸去世的人,虽然很害怕,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我自己害怕,那这746名学生肯定也会害怕,后果不堪设想,我得把他们健健康康地带回来。”
“过家门,想入不能入,学生们还在等我,我还要到武汉去”
2020年4月1日,武汉“解封”。
4月16日,经过多方联系、安排,离家100多天的学生们终于能回家了。746名学生被分为两拨,由麦陆南护送回家。回家之路道阻且长。
一到洛阳立马买票赶回武汉
“联系大巴车,所有人要接受核酸检测,与各地防疫部门沟通等,启程之前我们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生怕过程中出现问题。”麦陆南说。
但事与愿违,怕出问题,还是出了问题,第一拨返豫车队抵达湖北河南交界的信阳时,发现其中有一辆车上学生的核酸检测出了问题,需要返回武汉进行复核。
没办法,麦陆南只能随着这辆车返回。好在复核结果没有太大问题,大家再次整装出发。信阳、驻马店、郑州……大巴车在省内绕了一个圈,直到最后两名学生在洛阳下车整趟行程才算结束。
每到一地就把学生交到当地防疫部门的手上
“过家门,想入却不能入。还有学生在等我送他们回家,我还要到武汉去。”连着好几天没合眼的麦陆南用一张火车票,又把自己送回了武汉。
倒头猛睡24个小时后,麦陆南再一次护送着学生踏上返乡之路。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的返程顺利,但过程依旧漫长。天还没亮就出发,第二天天亮才到家。
终于,746名学生全部都被安全地交到了各地防疫部门的手上。“我到这儿心里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圆满完成任务了。”此时说起来,麦陆南还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语气也轻松起来,“我对核酸检测都有阴影了,来来回回都需要进行检测,现在看到鼻咽拭子就瑟瑟发抖。”
回到洛阳,需要进行隔离。陪麦陆南隔离的是梁新美,他的妻子兼同事。
晚饭后,记者随麦陆南回到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住的小屋里,记者终于见到了始终默默支持他的幕后人物。
“当时各地都还处在封禁状态,从周口到这里一路上都不容易。”在得知麦陆南回来以后,梁新美把两岁多的女儿放在孩子奶奶家,来到洛阳家中陪他隔离。
分处两地,有些话可以不说;但共处一室,有些事儿就瞒不住了。
虽然不做辅导员,但麦陆南和学生的关系更铁了
“你能想到吗?他一次又一次送学生去医院,我竟然都不知道。刚开始他还宽慰我,说周围都没什么病例,安全得很。我也信了,但是随后网上有了根据地图查询病例的小程序,我一查他那个园区隔墙就有好几个确诊的,当时真要吓死了!”梁新美至今仍有些惊魂未定。
“就知道她承受压力的能力差,好多事儿当时不敢跟她说。”
“在家里挺崩溃的,吃不下饭,担心他,晚上失眠到凌晨三四点,只能一个人在家中掉眼泪。”
小两口一来一回,淡淡地回忆着数月前的情形,眼神飘忽,似乎还未从那段经历中走出。
梁新美随后告诉记者,其实她知道麦陆南当时对自己在武汉的情况有所保留,但她也不想打电话去讯问:“一直强迫自己沉住气,直到学校主动联系,发过来一篇新闻稿给我看,我才多了一丝丝的欣慰。”
那篇报道正是记者对麦陆南的第一次采访,题为《师生同心,勠力战疫在武汉》,刊发在3月20日《教育时报·战疫特刊》的“战疫先锋”版上,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关注。
一路走来,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夫妻二人感情的见证
“现在不做辅导员了,愈发怀念跟学生们朝夕相处的日子”
从武汉回来没多久,麦陆南从辅导员转到学生处学生管理科工作。他转岗了,今年4月份他从武汉平安护送回来的这批学生,到了梁新美的手上。
“我其实特别不愿意接手他的学生。”梁新美忍不住吐槽,“他的学生只听他的话。”
这样的回答出乎记者意料。原来,两人做辅导员的思路还不太一样。梁新美更倾向于出“纪律牌”:“女老师管理一群男学生并不容易,稍微一放松,班里就乱了套。”麦陆南则习惯跟学生打“感情牌”:“很多学生比较调皮,但这些学生往往比较重感情,我也没比他们大多少,更容易跟他们打成一片。”
刘济豪对此深有感触。“有一次因为玩滑板不小心摔了,把腿给摔骨折了,赶紧给麦老师打电话,麦老师二话不说深夜带着我去医院接受治疗。但这个过程中,麦老师一句责怪、埋怨的话都没有。”刘济豪告诉记者,这让他印象极为深刻,“这种情况就是父母来了,也是会不停唠叨的。但麦老师就是很懂我们,让我们感觉自己有他这么一个特别坚实的后盾很踏实,我当时就下定决心要跟着麦老师好好学习、好好当班干部。”
遇上困难,有的学生还会来找麦陆南吐露心声
1995年生的麦陆南,仅比记者大一岁。2014年,他和梁新美一起考入洛阳科技职业学院,毕业后又同时选择了留校。学生们都是00后,并不比他小多少,思维模式、作息习惯甚至兴趣爱好都颇为相似。“感觉自己永远都17岁”——他这样形容跟学生们在一起的感觉。
目前,麦陆南还在适应学生管理科的工作。不过,对他来说,变的是岗位,不变的是做学生工作的本心和对学生工作的喜爱。“不做辅导员工作了,更加怀念跟学生们朝夕相处的日子,尤其怀念学生毕业的时候,心底油然而生的成就感。”麦陆南说。
麦陆南告诉记者,接下来要和学校的辅导员同事前往许昌参加全省高校辅导员素质能力大赛,曾经是辅导员的他这次以领队的身份前往。他说,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多多学习,尤其是想就学生管理工作的网络系统去向其他学校取取经。
采访还在进行,麦陆南的办公桌前忽然又围上了一群前来咨询入学问题的学生和家长。不急不躁,温暖四溢,麦陆南的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
这就是他,爱家,爱校,爱学生,爱生活……他是辅导员,是战疫先锋,是最美教师——他是麦陆南,一个“95后”的小老师、大男生。
(原载2020年10月18日《教育时报》,作者:庞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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